張錫純治消渴的學術思想初探
近現代河北名醫張錫純是我國著名的中西醫結合先驅者之一他醫功卓著,學驗具豐,尤其思想解放,目光遠大,在西學東漸的情況下,力主中西匯通,至今仍有深遠的影響。其所著《醫學衷中參西錄》充分展示了張氏淵博的知識,豐富的經驗和不少獨創的見解。筆者今不揣淺陋,試從張錫純“治消渴方”中來對張氏治“消渴”的學術思想作一初步探討。
1. 消渴與糖尿病
消渴是中醫病名,泛指口乾渴多飲,包含現在的糖尿病但非專指糖尿病,而張錫純明確提出其所言消渴即西醫的糖尿病,可以說他是我國較早將中醫消渴與西醫糖尿病關係明確的人之一。目前我國糖尿病的發病率上升較快,城市發病率已在3%以上。中醫治療消渴有悠久的歷史,有上、中、下三消辨證分治的傳統,但由於缺乏定性定量的科學檢驗手段,只能以臨床症狀改善與否作為療效標準。借助現代西醫對糖尿病的研究成果,中醫對消渴的認識也產生了質的飛躍,這其中張氏宣導和努力探索中西醫結合功不可沒。
2. 確定消渴病位在中焦
張氏《醫學衷中參西錄》中治療消渴僅有兩方,即著名的玉液湯和滋膵(胰)飲,但足以顯示了張氏思想的開闊,遣方用藥中融匯中西的思想。張氏治消渴在立論上注重中焦脾胃,核心是脾的升清、散精和轉輸功能。誠如《素問》所云“飲入于胃,遊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精並行[1]。”脾居於上、下二焦之間,有承上啟下的樞紐作用,只要脾能升清氣,布散水穀精微,協助肺通調水道,機體就健康無病。張氏從中、西兩方面對消渴進行了深入的研究,抓住了中醫脾臟在消渴發病中的關鍵所在。在理論上創造性地提出了消渴“因中焦膵病,而累及脾也。蓋膵為脾之副臟[2]。”這裡的“膵”就是現代醫學的胰腺。在病機方面,張氏明確提出“消渴之證,多由於元氣不升”,“膵病累及脾,致脾氣不能散精達肺[2]”,“消渴之證,古有上、中、下之分,謂其證皆起於中焦而極於上下[2]”。不難看出,對於錯綜複雜的消渴證,張氏認為:脾是關鍵之所在,故而在治則上宣導升補元氣,所謂“補其氣化,而導之上升”。玉液湯就據此而設。
3. 升清陽是治消渴的大法
張氏玉液湯用藥之精妙,堪稱治消渴方之楷模。現代的許多治糖尿病的大家、專家的各種降糖對藥、方劑,從中均能覓到玉液湯的蹤影。是方由生山藥30g、生黃耆15g、葛根4.5g、天花粉9g、五味子9g、知母18g、生雞內金6g組成,方中黃芪、葛根組成升清降糖對藥(張氏謂以黃芪為主,得葛根能升元氣),山藥、知母、花粉大滋真陰,使之陽升而陰應,雞內金強脾胃,五味子酸收固腎,這種以健脾助運為主,升清降火使上焦清肅,封固腎關使下焦積精的治療思想直到今天都有其指導意義。
滋膵飲是張氏治消渴的另一張處方,其組方之宗旨仍是“助脾氣上升”,但更體現了補脾固腎法治療消渴的重要性,是方由生黃耆15g、大生地30g、生山藥30g (乾用減半)、淨萸肉15g、生豬胰(切碎)9g組成。綜合張氏這兩張處方可以清晰地看出張氏治消渴以脾為主,強調脾氣的升。通過脾氣的升,使濁陰自降,上下通達,上焦自清,下焦鞏固,三消得愈。
總之,張錫純對消渴的認識和治療,其重要的貢獻是他重視脾胃的升清作用,提出了消渴是中焦膵病累及於脾的理論,首創升補元氣治療消渴的方法,用藥上重視生黃芪補脾升清,這些寶貴的學術思想對後世影響巨大。縱觀現代中醫治消渴,無不從脾胃著手,所謂升清降糖、補脾固腎更是直接濫觴于張氏而成經典治則[3],生黃耆已成為治消渴不可或缺的藥物[4]。因此我們研究和探討張錫純治療消渴的學術思想其目的就是要“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摸索出中西醫結合治療糖尿病的最佳途徑和方法。
【參考文獻】
1. 王琦.素問今釋.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81,117.
2. 張錫純.醫學衷中參西錄,第2版.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77,156-159.
3. 龐秀花.升清降糖方對2型糖尿病患者胰島素抵抗影響的臨床觀察.北京市門頭溝區中醫醫院 論文選編,2006,10.
4. 董振華.祝諶予臨證驗案精選.北京:學苑出版社,1996,109-117.
來源:中華現代中醫學雜誌 作者:秦豔 2007-4-26
作者單位:102300 北京,北京市門頭溝區中醫醫院糖尿病科
( http://www.39kf.com/cooperate/qk/xdzyx/0607/2007-04-26-350754.s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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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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